站在罗湖桥头,你会用什么词来形容?人流如织还是目不暇接?这些词似乎都会显得苍白无力。
有人曾形象地比喻:“每天罗湖口岸的进出境旅客就等同于一座中等城市的人流在移动。”而深圳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局长刘胜利说:“深圳口岸占全国出入境旅客流量的二分之一,罗湖口岸的客流量又占了深圳的二分之一。”
每天平均出入境旅客流量达25万人次、亚洲最大的旅检口岸,这是标注在罗湖口岸前面最突出的两个定语。
如此大的出入境客流量,毋庸置疑,罗湖口岸会是疫情直逼国门的“热点地带”。在这样的“热点地带”,该如何严密防控,有效阻击?
热点之下,罗湖口岸自然成为媒体和世人关注的焦点。而罗湖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副局长郭仁震就是这焦点中的“新闻人物”。
5月12日,晚上8时,被太阳烘烤了一天的罗湖桥,终于显出几分凉爽,但人潮依旧不断。
“不停留、不接触、不占位。”郭仁震用简短的语言向记者描述着红外线体温监测仪的全覆盖功能。“8条入境通道,查看出入境健康申明卡的人员,必须要在3秒钟看完一张表,这样才可以保证1个小时内,1万人顺利通过,不延误、不拥堵。”郭仁震说:“查看出入境健康申明卡,是防控流感的关键环节,但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”
郭仁震告诉记者,有一天,一位进境中年妇女手拿着出入境健康申明卡递给了郭仁震,让郭仁震难以相信的是,在出入境健康申明卡姓名一栏写着“白毛女”三个字。看到这样的字眼,郭仁震说:“这样的情形一旦出现,就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
压力,但是我们一定要不急不躁,耐心解释,直到旅客理解配合为止。”经过耐心讲解,那位中年妇女也觉得不好意思,重新填写了一张出入境健康申明卡。
5月29日、6月5日、6月11日和6月14日……这样的时刻深圳检验检疫人永远不会忘记。截至记者发稿时,罗湖口岸已发现5例发热病例并及时转交卫生部门进行隔离诊治。
这样的每一个日子,都像一盏明灯激发着检验检疫人奋战的勇气,也像一把标尺丈量着检验检疫人保国安民的忠诚。
6月1日,下午4时55分,记者拨通了郭仁震的电话。隐约间听到他在和同事商议着什么。他告诉记者:“一会儿要有一家报纸来采访,明天还会有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。”随着罗湖口岸发现确诊病例,分管旅检工作的郭仁震再次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。
电话中,郭仁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。记者问他:“你感冒了吗?”郭仁震停顿了一会儿说:“我给你透露个秘密吧,感冒药我已经吃了一盒了,但我不能去检查,不过凭借我的医学经验,我肯定不是甲型流感,我怕大家知道我感冒了,都劝我休息,就没法在这里和大家并肩作战了。”
“感冒了,也真的是因为太累了。”话音中的郭仁震的确显得很疲惫。
可谈起5月27日发现确诊病例的每一个细节,郭仁震却兴奋起来:
5月27日,下午5时,郭仁震本来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,可自从防控流感以来,郭仁震没有一次准时下班。他每天都是在现场的总监控室、负压隔离室和大家一起工作。
从总监控室到负压隔离室之间,郭仁震能清楚计算出两者间的距离———“10步远”。但是他根本记不清来往穿梭过多少次了,只记得更多的时候他就是在这10步远的距离中奔跑,哪里有了情况,同事们都会叫他,同事的一个电话就是对他的“命令”。
到了晚上8时多,旅检科黄健强像往常一样跑到总监控室大喊:“郭局长,两位旅客的体温都超过37.5℃”。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过很多次,但今天黄健强的声音显得更加急切。郭仁震听了黄健强的叫声快速跑出来。这一次,他只用了7步,就快速跑进负压隔离室,听排查人员汇报情况。听完汇报,郭仁震表情变得异常严肃,凭借自己扎实的专业知识,他快速决断:迅速整理好两位旅客的所有医学排查和流行病学调查记录,调取影像资料,立即上报深圳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和国家质检总局,快速联系疾控中心,马上转诊。
郭仁震说:“流感的判断标准不只是体温,像面色潮红,神情倦怠这样的外部体征医学观察,在罗湖这样客流量巨大的口岸非常重要。5月27日发现的两例,就是医学观察起了重要作用。”
“发现病例,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振奋,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,能够发现不是偶然的,是我们前期大量工作积累的结果。这说明我们的防控方式是得当有效的。”说完这些,郭仁震放松地喘了口气。
记者问他:“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?”期待之中,电话突然没了答复,过了好一会儿,记者听到的却是电话那端哭泣的声音……这位42岁,来自山东的汉子,怎么会在这句普通的问话后哭了起来?记者虽然无法看到郭仁震落泪的样子,但深深记得在罗湖口岸采访他时感人的每一幕。
也许到过一线的人,更能深切体会战斗者的艰辛。郭仁震流下的泪水,包含着他身肩重任、不辱使命的情感宣泄,还应该包含着他们对付出总有回报的别样庆贺。正如郭仁震所说:“发现病例,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振奋,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。”
疫情还在继续,擦干泪水,郭仁震还要和他的同事们一如既往地奋战在人涌如潮的罗湖口岸。
当记者让这位罗湖局的副局长说说自己的经历时,郭仁震却感慨地说:“还是先说说邢孔伯、孙英丽、黄健强、张庆乐……一线的每一位人员他们真的是太辛苦了,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喊过累。”
“每天像蜜蜂一样,是罗湖口岸最忙碌的人。”这是同事们对郭仁震的总结。每天一大早,郭仁震就来到罗湖桥头,一天除了在现场指导工作、召开协调会,还要接受媒体采访。在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,郭仁震每天平均工作14个小时以上,旅检现场实行三班轮班制,他却跟着三班转,每天打出打入的电话不计其数,一天能用完两块手机电池。
5月1日,香港宣布确诊1例甲型流感病例,罗湖口岸迅速形成了防控疫情的三道防线。为了使检验检疫人员科学“布阵”,对出入境健康申明卡实现有效查验,郭仁震站在拥挤的罗湖桥头,冥思苦想几个小时,最后终于想出了科学有效的“2-8-8-4”人员站位图形。
5月29日,在发现首例流感病例后,郭仁震在全体检验检疫人员的协调会上说:“对于昨天的成绩,我们不能沾沾自喜,只是说明我们前段时间工作做得好,但是下一步我们要更加警惕,时刻绷紧防控查验这根弦。”
在即将结束电话采访的时候,郭仁震又告诉记者一个秘密:直到现在,他还没有去过北京。
“没有去过,不是没有机会,真是没有时间。”1991年,郭仁震从山东医科大学毕业后就南下来到深圳。从1999年到2004年,他一直在皇岗检验检疫局调查科,负责行政处罚工作,所在科室年年被评为“文明科室”,叫响了“零投诉零差错”的口号。2005年郭仁震被紧急调派到深圳检验检疫局稽查处筹备工作,一干就是3年。2008年奥运安保的重要时期,郭仁震被“委以重任”派到罗湖这个工作繁重、意义重大的口岸,从事一线工作。
今天,甲型H1N1流感又让罗湖口岸变成了热点地带,郭仁震再次站到了阻击疫情的最前沿,他在用泪水和汗水为自己的口岸生涯做着最靓丽的注脚。
简单、普通、艰苦。这样的条件让人很难与“南粤花城”的喧闹繁华联系起来。而这样的“陋室”就是白云机场检验检疫人作战的“大本营”。